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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坟先生
作者:
禅师
残尸不入棺,葬坟师领路,这是滇南的规矩。
我爹正是一名葬坟先生,干的就是给惨死之人送葬下坟,让他们安心上路、好生投胎的工作。
据祖上说,干这行当因为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太多,命里犯煞,一般活不久,且易夭折、早死。
我出生那天,接生婆将我接下之后出门就疯了,一头撞在我家门口的石磨上,脑浆迸裂,鲜血飞溅,而且她当时居然还面带微笑,似乎撞成这样并不痛苦。
当时正值盛夏夜晚,不少村民都在门口乘凉,我克死接生婆的消息也瞬间传遍了云溪村。
等我爹回来时接生婆已经盖上白布抬走,他在门口的石磨旁站了很久,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东西,从袖口掏出两枚铜钱,挥出几个晦涩难明的动作,然后咬破舌尖,一口鲜血穿过铜钱孔喷在石磨之上。
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回到家里。
从那之后,我家的怪事就没有断过。
先是我一个叔逢年串门,晚上喝了点白酒,第二天大清早发现竟然淹死在我家的洗衣池旁边!
那洗衣池的水可是连脚脖都淹不到的,竟然能淹死一个大活人!
此事过去没多久,我娘也出事了。做饭添麦秸秆将整个灶房给烧燃了,四周街坊提着水桶无论怎么使劲都灭不了火,反而越烧越旺。
大火足足持续了三天,最后我爹也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一堆灰装进盒子,说是我娘的骨灰。
至今难以忘记,我爹脸上麻木的表情,跟他出事那天如出一辙。
癸未年农历七月十五晚上七点,月亮很圆,云溪村村后的小路上,我爹接到村里通知,说是一个村民出事了,让他帮忙收敛尸骨。
似乎是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我爹那天晚上格外隆重,身着灰色道服,背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竹篓出门。
后来我听说,是一个叫二拐子的村民死了,尸块是在村中央的大槐树下被发现的,而且被摆成了一个圆圈,时没有人敢接近二拐子的尸块,都觉得那尸块在发着怪异的笑声,有两个胆大想上去看看,但在距离尸块五米的地方立刻就晕倒了,被人拉开后才慢慢醒来,嘴里一直喊着不要不要。
等我爹赶到后在身旁立起黄幡,然后用夹子将那缺少**和脑子部分的尸块装入收尸篓中。
敛完尸体只是第一步,接着要将死人安葬,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而我爹,恰恰在这一步上出事了。
等他赶到墓地后天已经蒙蒙亮,按道理说这个时候是不能在下葬了。
天亮鸡鸣不下坟,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话,违则必有大祸。
但我爹当时不知道为何竟然对组训不管不问,竟然赶着天亮趁着鸡鸣开始挖坟下葬!
一切就绪后,我爹死了。
原因至今我都没想明白,他挖了一个刚好可以容纳自己的坟,然后把他自己跟二拐子葬在了一起!
恰巧,那天也正好是我的生日!
等村民们发现我爹失踪,并找在二拐子的坟堆找到我爹的时候,已经烂成了一堆白骨,而时间,不过七天而已!
双亲的离世令我早熟起来,阴差阳错下,我找到了我爹留下的《葬坟之术》残本,并且学了里面的一些皮毛东西。
从那之后,让我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浓烈的阴郁之气。
本以为打我爹死后整个事就平息了,但我十五岁那年,村里又出了一件大事。
村长他爹死了,大差不差的,死法跟我爹一样,都是自己挖了一个坟然后钻进去,又把自己埋上,活活憋死在其中。
这一下可把村长给吓坏了,但我爹去世后村里没有了懂这行当的先生,于是村长花了大价钱从外面找来一个道士。
那道士往村里转了一圈,说是村长家里招惹了脏东西,想净身沐浴,焚香十二载才行。
村长一听得十几年,那哪行?万一家里在死人呢?于是给道士塞了两千块的大红包,说让赶紧想办法解决。
道士难为情的说,这个就得以毒攻毒了,以至阴替灾,可保村长家里无虞。
见村长听不懂,道士便直白的说他儿子必须在这个月与一个同村的年龄相仿的女孩成婚,并且这个女孩三代之内需要有惨死之人。
村长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迷信的人,于是便安排人找遍村里的姑娘,发现一个叫刘小翠的刚好满足。
说来也巧,这个刘小翠的奶奶,便是在我出生之日给我接生,让我活活克死的那个接生婆!
人找到了,村长马上领人带着礼金上门提亲,刘小翠的家人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当场不顾女儿强烈反对直接拍板同意了婚事。
婚期是在九月十五,结婚那天刘小翠穿着一套大红的嫁衣,嫁衣上面绣着金色凤凰,凤冠霞帔,柳目红唇,看起来美艳动人,眉心处还特意点了三点。
令我难忘的是,那天迎亲的花轿不是大红色,而是……
死人用的白色!
抬轿之人一共四个,起轿后唢呐立刻响了起来,夜半唢呐声,皆知新娘来。
刘小翠就这么被抬了出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在晚上出嫁,夜晚阴气极重,是不宜婚嫁的。
后面到了当年二拐子被分尸的那棵大槐树之后,送亲的队伍里面就有人开始向天空撒红纸与白纸,这是我们当地送亲的习俗,只要送亲路程走了一半,就得向天空撒红纸,寓意着新娘今后的日子红红火火。
但撒白纸就让我们迎亲的吃瓜群众瘆的慌,哪里像送亲的?简直就像一支送葬队伍。
我立刻就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住了,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这时一阵穿巷风吹来,吹得两旁屋檐下面的红灯笼来回摆动,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我立刻感觉双眼发疼,好像是被阴风吹起的沙子迷了眼睛,不由地开始弯腰揉着双眼。
“王宗利,干吗呢?准备闹洞房啊,在这揉什么眼睛啊。”
喊我的叫张亮,那脸像一张撒满芝麻的大饼,所以得名张麻子,他老爹是村里的会计,可以说是和村长穿一条裤子的,专门收刮村民的民脂民膏。
“你们先走,我被沙子迷眼睛了,真他妈疼。”
张麻子走后我的眼睛开始慢慢恢复正常,但还是不停地往外冒着眼泪,正当我弯着腰抹眼泪时地上的一些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慢慢蹲了下去,伸手沾了沾脚前面的一小滩液体,手感十分粘稠,一股腥味扑面而来,难道是……,我将手指伸到眼前,果然是暗红一片,真的是血迹,是婚宴酒席杀的鸡鸭留下的?
前面已经没有了唢呐声,送亲队伍应该到了村长家。
我跑过去后,村长家的院子里面挂满了红灯笼,夜风一吹,头顶的灯笼整整齐齐地左右摆动煞是好看。
院中和外面路上已经摆满了圆桌,人声鼎沸,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来喝喜酒了,我远远看见穿着红色嫁衣的刘小翠被村长的傻儿子牵入了洞房之中。
那顶大红的花轿就被放在洞房台阶下面,布帘随着夜风来回甩动着。
我了叹口气,一个人坐下才吃几口菜,突然一阵穿堂风灌入院子里面,花轿的布帘立刻被吹的翻了起来。
里面的情景让看到的宾客纷纷大吃一惊,只见轿子中的坐垫上竟然堆满了残肢断臂,上面满是鲜血,血腥味立刻就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刚才路上的血迹一定就是这花轿上滴下去的,我立刻起身箭步冲了上去,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而村民们则开始骚乱起来不远处的村长和林道士也都站了起来,向这边走来。
与此同时,洞房之中传来两声惨叫,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
我跟小翠都属于都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私下里关系倒也好,怕她出什么意外,到门口便“砰”的一脚踹开房门。
扑面的血腥气呛得我咳嗽起来,只见房间中央摆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具无头尸体,尸体双手放在身前,并捧着一颗头颅,那颗头颅就是村长傻儿子的。
竟然自己捧着自己的脑袋!
头颅之上双眼圆睁,眼球突出,眼睛下面是两道血迹,似乎是从眼中流出,嘴唇紧闭,但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在微笑!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场面,从头颅上流出的血迹已经滴到了地上,椅子的四个脚已经被暗红的血液给浸住。
涌进来的村民见状立刻都发出了尖叫声。
断头之人煞气外泄,我掏出一枚铜钱,塞到了头颅的口中。
村长和林道士此时也来到房中。
林道士则瞥了我一眼,不禁嘀咕道:“居然是葬坟师,我还以王先生死了后已经绝户了。”
王先生则是我爹的名讳。
“我的儿啊,你怎么了啊,死的这么惨……”村长在一旁捶胸顿足,哭天喊地,几个胆子大的村民从一旁拉来桌子,将尸体慢慢放下。
刘小翠呢?我心中满是疑问,环视了房间一眼,完全没有小翠的踪影。
突然不远处闭着门的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异响,好像是流水之声,我们立刻走了过去,来到门旁依旧是浓烈的血腥味。
我慢慢推开门,只见墙边雪白的大浴缸中盛着满满一缸血红色的液体上面的水龙头在缓缓滴入水流,水流很小,浴缸马上就要被盛满。
我上前想把水龙头关闭,可在伸手的一刹那,一个头颅突然浮出了血红色液体表面,吓的我立刻跳开。
是刘小翠,我心中咯噔一下!
小翠双目紧闭,虽然是从血水中浮出可脸上和头发上没有沾染半点红色,妆容也半点未花。
“小翠。”我小声喊了一句,但她没有反应。
这时村长跟林道士也进入了里屋。
村长一见小翠就好像变成了疯狗一般,直接扑了上去,双手揪住小翠的衣领,将她从血池里面扯了出来。
“你这个杀人犯,还我儿子,还我儿子。”他一边大声喊道一边扯着全身鲜红、滴着血水的小翠往墙上撞去。
我正想上去制止村长的行为时,被顶在墙上的小翠突然……
睁开了双眼,眼神中满是寒意。
只见小翠双手一挥,村长就被弹开,摔在了地面之上。
小翠咧开嘴唇,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牙齿缝间满是红色,似乎喝过鲜血一般。
“哈哈哈……”她开始怪笑起来,声音已经完全不像是她的了,沙哑而低沉。
小翠居然还没死,我感受到了她身上的人气。
“小翠,是我,我是王宗利啊,你冷静点。”我大声朝她喊道,可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小翠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直接把我给撞开了。
林道士此时不知道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长剑,剑头插着一张正燃烧的黄符,他移到小翠面前,长剑一挥,直接就将小翠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落地的头颅一边叫着一边转动到我脚边,那圆睁的眼睛翻着白眼看着我。
接着,小翠的脑袋和身体被放到了一块门板之上,眼睛依旧没有闭上,所有人都麻木的开始收拾喜宴现场。
但大家都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同时空气中响着微弱的声音,细听之下那声音又消失了。
当天深夜,天降大雨,村长家院子中的血迹一下就全部被雨水冲刷干净了,整个云溪村都笼罩在一股阴郁的气氛之中。
大雨并没有下多久,雨后空气也并没有变得更好,依旧漂浮着淡淡的血腥气,回家的路上我脑子很乱,根本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小翠为什么什么会这个样子?她到底是人是鬼?
小翠惨死之后的第二天云溪村上空乌云密布,已入初秋,阴沉的天空让村子显得比往年更加清冷。
村子傻儿子的丧礼和他昨夜的喜宴一样大气上档次,依旧是白色的灯笼白色的麻衣,不同的是,两个活人成了死人。
中午时分,在阳气最旺盛的时候,全体村民又一次集中在村长大院中。
村长此时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头上竟在一夜之间冒出许多白发。
“乡亲们,昨夜喜宴,今日丧礼,我家算是双喜临门,大家吃好喝好。”说完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我在远处默默看着,感觉有一团黑影笼罩在他的脑袋上。
小翠的尸体依旧放在一旁的门板之上,大红的嫁衣沾染了血迹后看起来污浊不堪,那颗头颅被塞入了嫁衣之下,远远看起来其腹部隆起,竟然像是无头小翠怀了孕一般,我立刻甩着头,将这个无稽的想法甩出脑袋。
村长傻儿子的棺材被停在院子的中央,暗红血木,船型大棺,前后沿微微翘起,两头宽中间窄,棺材头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奠”。
林道士身着一身灰色道袍,左手举铃,右手捏着一柄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围着大棺绕圈,绕了大约五分钟后就走向村长,在他耳旁耳语几句便来到刘小翠的尸体旁边。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一亮,一道闪电划破乌云,紧接着是隆隆雷声,由远及近,林道士似乎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头,然后对着村民们说,“谁愿意去葬这小翠的尸体?”
村民哪里想干这种事情,要知道小翠可是惨死,这惨死之人下葬,若是有个闪失,活人恐怕好不到哪里。
“埋了小翠,一人一百。”村长开始抛出价格。
林赖英见大家没有反应马上又说道:“一人两百。”
人群中开始骚动起来。
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就好像在拍卖一样。毕竟跟小翠一番相识,我想送她最后一程,便走出人群:“我去葬小翠。”
马上有关系好的人提醒我说:“你疯了宗利,忘记你爹当年怎么回事吗?小心沾上霉运。”
葬坟讲究三不送,三不葬一不送惨死之人,二不送无头之人,三不送成亲暴毙之人。
鸡鸣不下葬,狗吠不下葬,破三送不下葬。
这是当年老爹跟我说过的话,小翠是把三不送全包含了,而下葬的禁忌中,又破了第三条。
破三送不下葬的意思很好理解,就是能同时把三不送都给破了的人,千万不能下葬!
我没有忘,可我并不在乎,人都死了,难道还会活过来不成?我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
“我也去。”张麻子也站了出来,这是我没有想到。
“好,很好。”林道士脸上带着诡异的表情,见我跟张麻子同意,不禁笑了出来:“等下葬回来之后便找村长支钱。”
“小心有钱没命花。”我小声嘀咕道,“你老爹是村里会计,你又不缺钱,至于这么兴奋吗?”
“我老爹那么抠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这不是帮你送小翠的吗。”张麻子搓着双手在我旁边说道。
埋葬小翠的地点在后山的一条山沟里面,大家都知道葬死人一般都是往高处葬,那样风水好,可林道士却要将小翠葬到山沟里面,起先我争执争执一番说最不济也要葬到坟岗。
但村长却黑着脸,没等他开口,林道士便率先说:“可以,坟岗也行……不过,三魂归七,在山沟内过了头七后在换地方也不迟。”
过头七换坟这个理我懂,既然同意了我也没再讲其他的。
我跟张麻子一人背着一个大竹篓,里面装着小翠的狗啃食干净的碎骨上了路。
离开村子后没多久,我竟然发现小翠的尸骨……
竟然发现小翠的尸骨突然间沉重起来!
一种突然压抑的气息袭来,虽说刘小翠本身是个姑娘没多重,而且血已经流干,但我的双肩竟然再此时此刻让绳勒的生疼,好像是千斤坠一样,每一步都感觉有些艰难。
旁边扶着竹篓的张麻子同样走不动:“宗利,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我摇了摇头,“才走多远啊,不快些估计晚上都回不去了。”
山路崎岖,道阻且长,薄雾弥漫在周围。
“听见了什么声音吗?”张麻子神经兮兮地说道。
我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除了远处的几声乌鸦叫并没有其他声音。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冤有头债有主。”
张麻子扭了扭脖子,“你真的没有听见,好像是哭泣声,很细微的那种。”
我双手提了提肩上的背绳,调整了一下姿势,再次用心听,果然前面远处传来幽幽的哭泣声,声音听起来像是女孩子的,又像是婴儿的,诡异极了。
“好像是有哭声,就在前面。”我指了指远处,前面已经没有路了,都是齐腰的杂草和说不出名字的树,树上缠满了荆棘藤蔓。
张麻子抽出了带来的开山刀,开始在前面劈砍着挡路的荆棘杂草。
这让我们前进的速度非常缓慢。
“妈的,这钱挣不到挣得到不说,命可别搭进去。”才半个小时,他就累得气喘吁吁,很明显是平常缺乏锻炼的表现。
“你觉得小翠会回来复仇吗?”我抖了抖背后的竹篓,感觉重量轻了不少。
“我又不怕她回来,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张麻子皱着眉头说道。
“没做?我们眼睁睁看着她头颅落地,鲜血喷涌,我们都是麻木的看客,你看看这天色,本来秋高气爽的天气现在乌云密布,为什么呢?”
张麻子突然又转过了身去,“听见了吗?那哭声更大了,就在前面不远处,王宗利,你他妈的别想吓跑我。”
我也听见了,透过密林隐约看见前面有一抹大红色,同时背后的装尸篓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并且那哭声夹杂着“咯咯”的笑声。
张麻子抄起开山刀朝声音发出的方向,一路砍去,我紧跟其后,生怕他出个什么意外。
就这么紧赶慢赶一个多小时,总算到达了目的地,大荒山山脉千万条沟壑中的一条,名叫阴子沟,这条山沟就如整条排骨上面的一条砍痕,深深陷入山脉中,像是一条开到一半的峡谷。
“那林道士可真是阴毒,将人埋在这阴子沟里,估计小翠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投胎了。”张麻子叹了口气,看着前面黑漆漆的山沟说道。
“哈哈哈……”突然一阵尖锐的笑声。
我立刻感觉毛骨悚然,那笑声似乎是从背后的竹篓中发出的,“张麻子,张麻子,你看看我后面的竹篓,刚才那阵笑声怎么好像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前面的张麻子身子没有动,“宗利……,那声音不是从你背后传来的,是前面。”
我听了有点奇怪,但张麻子身材高大偏胖,我此时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他面前是什么景象则完全不知道。
“一个穿红衣的小孩,正站在我面前三、四米的地方。”张麻子的声音颤抖着,就好像是从琴弦上发出的,四周寂静无声。
我慢慢移动着脖子,目光穿越张麻子的肩膀,看见的诡异景象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一个只有我膝盖高的小孩站在张麻子前面,头发乱糟糟的,扎着一条小辫,身穿一件大红色的小裙子,但已经很脏了,小孩弯着腰、拱着背,右手提着一个破旧布偶,正小幅度地甩动着。
“哈哈哈……,呜呜呜……”
笑声依旧从小孩嘴里传出,可一会儿又变成了哭泣声,天色越来越暗了。
前面的张麻子小声问道:“宗利,那是什么玩意儿,感觉不像是人哦,你平时不是喜欢看一些怪谈异志类的杂书吗?心里有没有谱啊。”张麻子好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我现在是完全不敢动了。”
我小心而仔细地盯着那小孩观察一阵,发现小孩的爪子非常尖锐,露出的半截胳膊上面布满密密的棕色硬毛,难道真不是人?
“你慢慢后退,接住我身后的竹篓,我来对付他。”我在后面拍了拍张麻子说道。
“妈的,别碰老子的屁股,你他妈的是基佬吗?”张麻子身子一颤,咧咧骂道。
我一愣,随后说:“你大爷的,老子是基佬也不会对你这坨肥肉感兴趣的,赶紧的。”
张麻子慢慢挪动脚步,往我身后移着,我的双眼则至始至终都盯着前面的怪笑小孩,小孩只是一个劲的笑着,不移动也不抬头看我们。
当张麻子接过竹篓后我松开背带,并握住他递来的开山刀。
“这竹篓怎么变的这么轻了?”张麻子突然在后面说道。
“别管这些了,先解决那拦路的小孩再说。”我握紧了开山刀,深吸了一口气就向前走了一步。
拦在前面的小孩立刻“吱吱”地叫起来,同时仰起了头。
他脸上布满了黑色的长毛,双眼深深陷入眼窝中,下颚和上颚突出,非常像一只黑猩猩。
“妈的,这哪里是小孩,是一只大荒山黑猴。”我看过大荒山图志,这小孩和图志上面黑猴的照片一模一样,居然是猴吓人,妈的。
“滚开,不然老子砍了你。”我甩动着手中的开山刀大声咆哮着。
可那大荒山黑猴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朝我龇牙咧嘴,发出“吱吱”的尖叫声。
“宗利,那猴居然不怕你,砍它,让它吓老子,妈的。”张麻子在后面高声喊道。
“吱吱”声突然间就变大了,而且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马上扭头,发现四周的树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满了大荒山黑猴,这些黑猴全部瞪着双眼,发出那种“吱吱”的声响,中间夹杂着“哈哈”的笑声和“呜呜”的哭声。
“卧槽!这是一群什么东西?还会埋伏我们!”
我挥舞着开山刀,把心一横,大喊:“和我冲,麻子。”
然后朝前面那只黑猴扑了上去。
那只黑猴动作非常敏捷,“嗖”的一声就窜到一边,我和张麻子乘机开始玩命向前面狂奔,最后终于冲入了阴子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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